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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神情无比认真,“所以能与娘子相遇,实在是上苍的恩赐。”

    林凤君抬眼看去,丈夫昔日的锐气渐渐沉淀,举止间多了几分不疾不徐的从容,她不由得心神一动,低下头去。

    “原来堂堂的镖局大东家也会脸红。”他凑过来不依不饶。

    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深深望着她,恍惚间自己唇边也漾开笑意,随即低下头,极轻、极珍重地吻住了她。他的嘴唇很柔软,带着清浅的茶香,那是她最熟悉安心的气息。

    林凤君微微一怔,而后缓缓阖上双眼。光阴在这个吻里被悄然抻长,长到足以听见彼此心跳合鸣的节拍。

    他贴近她耳畔,气息温热:“每一天都很想你。”

    忽然,她听见台阶上细碎的脚步声。声音很急促,分明是父亲的步调。

    瞬间,林东华已经立在他俩面前,脸色苍白,“家里……新来了几个官差。”

    夫妇俩面面相觑,紧接着就听见了山脚下敲锣打鼓的声音。

    这一年春天,圣旨下,封陈秉正为西北总督,正三品,挂兵部侍郎衔,掌管调度三镇兵马、屯田实边、督理粮饷。

    他对此十分淡然,“宣府地势险要,战事不绝,又颇为偏僻,不比江南富庶。”

    他没说下句,林凤君就知道卖什么药,“西北大同一线,我还没走通,是继续开疆拓土的时候了。爹,倒是你……”

    林东华微笑道:“你娘若不是身体欠佳,也想做云游四海的侠女。若不嫌弃我老迈,我倒是可以随行,一路出一出主意。”

    “其实可以迟些动身,”陈秉正开口了,“等天再暖些。”

    “迟去早去,终究要去。”

    夫妇俩带了母亲的牌位,带了鸽子和鹦鹉,带了来喜,又带了十二辆镖车随行,车上有江南的丝绸、湖州的毛笔,甚至还有几篾箩吴中的花种。

    “咱们试试看,在西北能不能种出花儿来。”

    越往北官道越窄,路边的垂柳变成了直愣愣的白杨。镖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忽然一阵狂风卷起黄沙,镖师们纷纷惊呼起来。

    地平线上涌起灰黄的**。林东华打马奔来:“凤君,是沙暴!得找地方避!”

    车队乱了一瞬。林凤君已策马飞奔到高处,声音穿透风声:“所有车辆首尾相连!货箱用绳索加固!人蹲在车内侧!”

    沙暴扑来时,天地一片混沌。七珍和八宝伸长翅膀抱在一处,抖个不停。陈秉正把林凤君拉到自己身前,用披风裹住,和鹦鹉们的姿势一模一样。

    风沙过后,车队从沙堆里爬出来。重新上路时,夕阳把车队影子拉得极长。

    车队在高原上行至第七日,天地忽然开阔。清晨,他们被一种连绵的轰鸣唤醒。

    夫妇俩爬上山坡,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湖,美得让人心颤。离湖越近,那轰鸣声越大,中间夹杂着清脆的、持续的碎裂声,像有无数巨人在冰面下凿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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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们看见了湖心深处暖流暗涌,将巨大的冰盖从底部瓦解顶起,无数巨大的冰块被无形的力量推挤着向岸边涌来。

    有的冰块如房屋般大,通体是深邃的、带着气泡纹理的幽蓝,在阳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冷光;有的则碎裂成锋利的片状,透明如琉璃,边缘在碰撞中崩出细密的冰晶。

    陈秉正喃喃道:“冬天结了冰,春天一暖和,就把冰一层层推到岸边,叮里当啷一直响。看过的人都说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惊愕地望向他,“你怎么知道?”

    “当年有个新娘子在我耳边说过的话,我还记得。从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了,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我们在西北再新造一个家。”她握紧拳头。

    “不光是我们俩的家。我想让西北不再有战乱,百姓永享太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也许……还能开辟一条商道出来,江南西北,不过一抬腿的距离。”

    她怀疑地看着他,“相公,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他转过身,拉住她的手向着马队走去,步伐坚定,“有点难,可事在人为,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试试就试试。”

    马车沿着坚硬的小路继续向前走着。向阳的坡上已经解了冻,露出大片黑褐色的土地。一星半点的草叶正试探着向外冒头,一寸一寸挣脱寒冬的束缚,等待着一个全新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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