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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先是呜咽,最后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凤君为他擦去眼泪,“爹,他们能看见,一定能。”

    木牌相碰,叮叮咚咚,仿佛是无数个灵魂同时在轻声安慰。

    陈秉正扶住他的肩膀,“岳父大人,我倒有个主意。”

    林凤君跺脚,“有话快说,别卖关子。”

    “我会为捐躯的将士与受难百姓建庙立塔,将木牌和圣旨供奉其中,燃长明灯,永世不灭。纵是无名之魂,亦能享受人间香火;此心此意,长存于百姓心头,胜过史册千言。”

    林东华沉默地注视着他,终于点了点头。

    官府倡议一出,应者云集。济州百姓为祭祀英灵,自发捐钱献料,肩扛手抬,于半山腰处垒石筑基,历时数月,终于筑起一座白塔。初时只为一缕哀思有所寄,一盏长明伴忠魂。也不知是否真的续上了文脉,此后数年间,济州竟接连有数位学子高中进士。百姓愈发深信白塔有灵,于是祈福之人络绎不绝——有求金榜题名的,有求家宅兴旺的,有求财源广进的,又过几年,连祈愿子嗣的男女也携香而至。

    白塔静立山腰,终日烟云缭绕,山下人声殷殷,恍若另一重人间香火。

    天下太平,济州与原来大不相同,光码头就扩建了数倍。先是在下游辟出专泊漕运官船的码头,接着是商船码头,木桩一根接一根钉进淤滩,栈桥一条接一条伸向江心。商船在运河上往来穿梭,带来南方的丝绸、瓷器、茶叶,又装上北方的皮货、药材、棉花。

    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多了进来,连街面上的口音都变得驳杂。在河堤上走一趟,能听得见软糯的吴语、粗豪的关中话,甚至偶尔还有几句异域腔调。新的街道像春天的藤蔓一样延伸开来,人烟最稠密处,又起了高楼。酒楼、茶馆、绸缎庄——一个比一个气派。最高的那座酒楼有五层高,站在最高处,既能看见城墙的垛口,又能看见更远处淡青色的山影。天晴时,甚至能望见官道上来来去去的车马,像一队队勤勉的蚂蚁。码头上万缆垂江,桅杆密集得遮住了天边的云彩。中间自然少不了济安镖局的车马。

    今日的济安镖局已经名震四海。议事厅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阴刻地图,紫檀木为底,银丝为线,密密麻麻标着线路与地名。向南直抵岭南,向北直插山海关外,水路陆路皆通。镖头与客商谈生意时,指尖在地图上划过一道,便是千里风霜、万两财货。

    林凤君作为东家,实在是闲不住。每一条新镖路的开辟,第一趟押送,必然是她亲自打头,脊背挺直地坐在马上。走过一遍之后,哪座客栈是黑店,哪片林子有蹊跷,哪个山头该拜,便成了济安镖局的规矩。然后她才会蘸着朱砂,亲手在那面巨大的紫檀地图上,画下一条新的路线。

    新进的镖师都知道,这位年轻的东家还有两个习惯,一是行囊里永远带着一副笔墨颜料。每当镖队歇脚时,她就在案头挥笔记录许多风土人情,奇景怪事;二是用一个旧皮囊装土,每开一条新路,她必在当地挖一掬土带回济州,关外的黑土、滇南的红泥,概莫能外。

    只有陈秉正知道那些画和土都去了哪里。

    又是一次走镖归来,夫妇俩又来到了文山寺后身。初春时节,万物初醒,原野之上,各色野花密密地开着,连成一片,像是大地新铺的绒毯。风来时,那毯子便泛起柔柔的波,带着新泥与浅香的气息,一直漫到天边去。

    两座紧邻的墓碑前,陈秉正点燃黄纸,凤君就将带来的土壤洒在坟前。 如果你访问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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