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列夫托尔斯泰:打听一下这个年轻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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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3章 列夫·托尔斯泰:打听一下这个年轻人……

    1882年2月初的一个早晨,莫斯科。

    普列恰斯坚卡街靠近沃斯克列先斯基小巷的一处老贵族宅邸里,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坐在餐室的长桌前。

    他已经54岁了,依然起得很早。

    此时窗外的天色刚亮,庭院里积了厚厚一层雪,壁炉里的柴火噼啪响着,把暖意传到屋子的每个角落。

    托尔斯泰的早餐很简单:黑面包丶黄油丶蜂蜜丶煮鸡蛋,还有一壶热茶。

    他吃得快,心思也不在食物上,而是认真翻看手边那一迭报纸——

    这些是刚从欧洲寄来的,通过最快的邮政,和当地的发行时间差不了几天。

    他先翻了翻英国的《泰晤士报》,扫了几眼政治评论,眉头皱了皱,放到一边。

    又拿起《旁观者周刊》,看了几段关于宗教和社会的争论,也没太入心。

    他最近心思重,总在琢磨自己的事,《忏悔录》刚写完,心里那股对生命意义的追问还没平息。

    他觉得自己像个迷路的人,急需找到方向。

    然后,他拿起了法国的《费加罗报》。

    这份报纸他常看,尤其是文学副版,毕竟法国的文坛总是热闹,新思潮丶新作家,层出不穷。

    这两年出的那个「莱昂纳尔·索雷尔」就很有意思。

    虽然他对法国文学的浮华常有批判,但他得承认,那里是欧洲思想的前沿,他需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麽。

    他翻开副刊版,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名字和标题,忽然,他的视线停住了。

    版面上有个陌生的名字——「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

    这个名字上顶着一篇短篇小说,标题是《小公务员之死》。

    这肯定是个俄国名字,错不了。

    可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俄国作者的小说,怎麽会出现在《费加罗报》上?还是头版文学副刊的位置?

    他再一看,译者署名是: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

    托尔斯泰的眉毛扬了起来,要知道屠格涅夫身体很差,去年甚至已经无法再回俄国来了。

    他怎麽会有闲心,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俄国作家当起翻译来了?还推荐到了《费加罗报》上?

    托尔斯泰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往前凑了凑,开始读这篇《小公务员之死》。

    故事不长,讲的是一个叫切尔维亚科夫的庶务官,在剧院看戏时,不小心把唾沫星子溅到了前排一位将军身上。

    他吓坏了,生怕得罪了大人物,于是三番五次地去道歉。

    将军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被这没完没了的道歉弄烦了,呵斥了他。

    结果这小公务员回家后越想越怕,竟然在极度的恐惧和焦虑中死了。

    托尔斯泰读得很快,读完后又翻回去,仔细看了看几个段落。

    他的脸上没什麽表情,但心里却动了一下。

    这篇小说,有点意思,篇幅很短,但充满力量。

    作者用了一种夸张甚至荒诞的手法,把一个芝麻大的小事,写成了压垮一个人的全部重量。

    那种对权力的恐惧,对等级的畏惧,小人物的卑微和战栗,被刻画得入木三分。

    托尔斯泰自己写过农奴,写过贵族,写过平民,写过将军,写过战士,写过寡妇……

    但他很少用这麽集中的笔墨,去刺穿一个如此卑微的灵魂,把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展现给读者。

    而且,这篇小说的叙述口吻很冷静,没有多馀的同情,没有煽情的感叹。

    它就是平静地把一个可怜虫的崩溃过程摊开给你看,甚至带着点幽默。

    你笑他滑稽,笑他小题大做,可笑着笑着,心里又有点发凉。

    托尔斯泰放下报纸,靠在椅背上,望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

    他想到了自己最近在写的《忏悔录》,想到自己苦苦追寻的「生命的意义」。

    和这篇小说比起来,自己的追问当然宏大得多,但这篇小说小得像根针,扎得人生疼!

    它不讨论上帝,不讨论永恒,它只讨论一种恐惧,一种在俄国无处不在的恐惧,一种足以扭曲灵魂的恐惧。

    他不得不承认,这篇小说的作者根本不像个新手,倒有点像那个法国的莱昂纳尔·索雷尔,尤其是那篇《老卫兵》。

    而且,屠格涅夫愿意翻译它,这说明什麽?屠格涅夫眼光有多高,托尔斯泰是知道的。

    托尔斯泰又拿起报纸,看了看《费加罗报》对这位「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的简介。

    简介很短,只说是一位年轻的俄国作家,目前在莫斯科大学医学院学习。

    还是个医学生?托尔斯泰更诧异了,一个学医的年轻人,能写出这种东西?

    更让他吃惊的是报纸边上的预告:《费加罗报》文学副刊将在未来一周内,连续刊载这位安东·契诃夫的短篇作品。

    一周?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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