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十月千票加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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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2章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十月千票加更19)

    书房里,阿列克谢耶芙娜男爵夫人看着女儿索菲娅仍然一脸不解的样子,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索菲娅咬了咬嘴唇,勉强坐下,手放在膝盖上,攥得很紧。

    她终于忍不住了:「母亲,我不明白。您为什麽答应他?那个承诺——」

    男爵夫人打断了她:「那个承诺很值钱,比你现在想的要值钱得多!」

    索菲娅瞪大眼睛,男爵夫人拿出一封信,放在书桌上。

    男爵夫人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们谢尔巴托夫家现在就很安全?

    你以为我们把钱转到巴黎,买了这栋房子,就万事大吉了?」

    她摇摇头,指了指桌上的信:「你父亲上个月来的信。他说,圣彼得堡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陛下对那些『西化』贵族越来越不耐烦。内政部已经在调查几个长期住在国外的家族——

    看他们有没有『不忠于祖国』的行为。」

    索菲娅的脸色变了:「可是……可是我们不是不忠于——」

    男爵夫人说:「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麽想,重要的是那些想讨好沙皇的大臣怎麽报告。」

    她拿起那封信,又放下:「我们谢尔巴托夫家,就像走在钢丝上。

    一边是俄罗斯,我们的根在那里,我们的土地丶头衔丶历史都在那里。

    一边是欧洲,我们以为的『避风港』……」

    她顿了顿,看着窗外的巴黎屋顶:「但如果俄罗斯出事呢?有一天我们在俄罗斯的一切都没了呢?

    那时候,我们在巴黎的房子,还有银行里的存款,能保我们多久?难道我们真的要漂洋过海去美国吗?」

    索菲娅说不出话,她突然觉得冷。哪怕壁炉烧得很旺,但她还是冷。

    男爵夫人继续说:「那个年轻人,莱昂纳尔·索雷尔。他不是贵族,但他有我们没有的东西。」

    索菲娅下意识地问:「什麽东西?」

    男爵夫人的答案得很简单:「未来。他属于未来。而我们——」

    她苦笑起来:「我们属于过去,或者最多,属于现在,而这个现在,正在一点点消失。」

    她看着索菲娅,眼神很复杂:「你今天看不起他的承诺,觉得虚无缥缈。但十年后丶二十年后呢?

    当谢尔巴托夫这个姓氏在俄罗斯不再意味着什麽的时候,我们的孩子也许正在流亡,也许正被通缉——

    那个承诺,可能就是唯一能救命的东西!」

    索菲娅沉默了,书房里很安静,远处街道上隐约传来的马车声。

    过了很久,索菲娅才低声问:「那我们……怎麽救那个契诃夫?」

    男爵夫人点点头:「你明天就给你的父亲写信,用最紧急的渠道。告诉他,这是我的要求——

    让他做好准备,近期内需要动用关系,把那个叫安东·契诃夫的年轻人从流放名单上弄下来。」

    她顿了顿,补充道:「别说为什麽。就说……就说我们欠了巴黎某个人一个人情,必须还。」

    索菲娅点头,但犹豫了一下:「为什麽不是现在?」

    男爵夫人摇了摇头:「索雷尔先生说了,他还会做其他努力,我们先看看他的其他努力有什麽成果吧。」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索菲娅:「去写信吧,现在就去。」

    索菲娅也站起来,朝门口走去,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母亲站在窗前,平常伟岸丶宽阔的背影,不知为什麽,这时看起来却很渺小,很孤单。

    窗外的巴黎在她眼前展开,灰蒙蒙的天空下,城市的屋顶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那是别人的城市。

    索菲娅突然明白了母亲的选择——她们在赌。

    赌莱昂纳尔·索雷尔说的那个「未来」,赌他的承诺真的有一天能兑现。

    就像当年那些把财富转到英国的法国贵族,赌波旁王朝能复辟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们赌的不是一个王朝,而是一个人。

    索菲娅轻轻关上门,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要写信,写给远在圣彼得堡的父亲,请求他去干涉一桩奥克拉纳的案子,去救一个素未谋面的年轻学生。

    为了一个写小说的人的承诺。

    她走到书桌前,铺开信纸,拿起笔。

    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没有落下。

    ————————

    莫斯科,布提尔卡监狱。

    一月末的风像刀子,刮过监狱高耸的砖墙,在铁窗缝隙里发出尖锐的呜咽。

    墙是深红色的,砖块有些年头了,缝隙里长着黑黢黢的霉斑。

    窗子很高,窗口很小,嵌着粗铁条,玻璃脏得几乎不透光,只能看见外面一片灰蒙蒙的天。

    安东·契诃夫坐在牢房角落的木板床上,背靠着冰冷的砖墙。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月。

    牢房不大,只有二十步长,十五步宽,却关着三十多个人。

    地面是夯实的泥土,湿漉漉的,泛着一层油光。

    角落里放着一个木桶,那是便桶,盖子半开着,散发出刺鼻的氨水味。

    床位根本不够。

    木板搭的通铺挤了二十个人,剩下的十来个就睡在地上,铺些乾草或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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