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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沈宗年一向能吃苦,钻井平台工作量是大,危险系数也高,但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谭又明,你呢?”沈宗年都不敢想,患有分离焦虑症的谭又明是怎么度过这一年的,当脑中最后一块记忆的拼图归位,比起恢复记忆,是某种从遥远距离袭来的、强烈的痛苦先被感应。
“你好不好?”
谭又明仰头看了看天,嗓音沙哑,忍下哭腔:“沈宗年。”
“我想你。”
对面静止了。
谭又明没有意识地喃喃:“你再不出现,我真的、我真的——”
手机里的呼吸重了几分。
“可是我不敢,我还没有找到你,又怕你回来了找不到我——”
“谭又明,谭又明,”沈宗年的心也慌乱起来,打断他,马上安抚,“对不起。”
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我这么久才想起来。”
“没有对不起,你对得起所有人,”谭又明这一年变得异常沉默,在沈宗年面前却总有那么多话,“奶奶很想你,过年的时候又给你剪了很多平安符,那台中古缝纫机还是坏了,没有人会修,我要给她新买一台,她说算了。”
“那只破鹦鹉学老爷子说话,天天大喊'年仔,回家',很吵,但每一次都骗到了我,我真的每次都跑出去院子里看,可是每一次你都没有回来。”
“关女士冬至的时候煮了长寿面,去年的我帮你吃了,很难吃,今年的你要帮我吃,还有去年过年家里没有拍全家福,爸爸说你不在,就不算是全家,要等你回来一起拍。”
沈宗年心里发烫,喉咙滚动,却还是不会说话,只能很轻地说了一声好。
压抑的念想像爆发的岩浆,谭又明无法停止倾诉:“你藏在衣柜里的烟被我发现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尝了一支,觉得很苦,可是又很上瘾,能让我暂时忘记你已经不在我身边的事实,但是我不敢多抽,我怕抽完你也还没有回到我身边,我更怕抽完就没有了,永远没有了。”
“你的无期限担保我已经续签,不过加了一纸丛合同,现在我们是终身相互担保关系。”
“你寄存的双生闪蝶领带夹也被我发现了,”虽然已经迟了十二年,但谭又明还是要解释,“那时候我不是故意要去陪韦斯何,是因为我觉得他送的礼物太贵重,才想要还礼的,而且拍下的珠宝是以我们两个人的名义送出,因为我觉得你当时开拓的新市场肯定会跟他打交道,当然,”他补充,“你那晚说你没有给我准备礼物,我是有一点生气,因为哪怕你只送一片树叶,我也会很开心。”
“后来我也想过你为什么不喜欢韦斯何,想来想去觉得你们第一次见面就不对付,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意当初那碗红豆沙,但我还是想告诉你,给他是因为我把他当客人。”
“你不是,你是我的人。”
风声极大,谭又明不管不顾对遥远彼岸大声剖露心迹,字字铿锵,震耳发聩。
沈宗年一颗心脏当初没有被汹涌洪流泡烂,此刻却被他一腔真心磨软,他深呼吸平复,出口的声音有些哑,带几分无措:“礼物我补,缝纫机我修,长寿面我来吃,谭又明,你……不要不开心。”
谭又明不要短暂的承诺,确认期限:“是每一年吗。”
沈宗年答应他:“每一年。”
船与岸越来越近,已经依稀望到人影,谭又明目光铮铮,好似船再不快点靠岸,他就要跳下海游过去。
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