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道路的选择(2/2)
「小柳,事事都求全,就会事事不成。」
刘瀚文肃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两鬓似银丝。
他语气坚定道:「我参与制定了公粮制度和计划经济,我就必须结束它。」
自己已经很老了,年轻时候不爱惜身体,卫国战争多次濒死,这一生不知从鬼门关来回走了多少回。
他从不惧挑战与被挑战。
柳浩道:「王首席也有意向解决这些问题,您可以————」
刘瀚文打断道:「任何事情都有窗口期,现在就是十年来最大的窗口期。我不希望我退休后,给国家留下一个烂摊子。」
「他有意向是他的事情,我有我的想法。天底下就他王守正是个英雄,其他人全是损害国家利益的蛀虫?」
柳浩无言以对。
这位出生于黄金时代末期的老者,也有自己的理想。
这是他政治生涯的最后一步。
他亲手开启了公粮制度与计划经济,也必须亲手结束掉。
否则留给人民的只是枷锁,留下的只会是一个个失控的巨企。提振经济是让民间富裕起来,而不是让企业富裕起来。
刘瀚文不会将希望寄予后人,不相信王守正一定能解决日渐臃肿的计划经济。
他只相信自己,这也是他的历史使命。
将联邦走歪的这条腿给掰回去。
夜晚。
刘瀚文书房内灯火通明,他正在看关于南海产业结构的报告,与各地方送过来的考察报告。
工业内迁并非单纯把工业迁移出去,也绝非南海一道的工作。
比如一些道原本是有大量火电厂来发电,但由于工业被迁走的缘故,火电厂逐渐被废弃。
如果要把工业重新迁回来,就必须要考虑到当地能不能快速恢复最低限度的电力供应。
如果可以那就优先迁移,如果不行那就延后。
要进行整体性的安排,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林知宴捧着一盅鸡汤走进来,里边是用特殊药材熬制,具有一定疗养功效。
在古代没有生命补剂技术,修行需要依靠各种丹药。丹药的原材料有的来自深山老林,有的则出自秘境。
到了现代以后,这些药材的主要用途就变成了补品与制作一些特殊的药剂。
林知宴道:「刘爷,你就别熬了。」
「熬个夜而已,还死不了。」
刘瀚文抬头看了一眼林知宴,见姑娘眉开眼笑的模样,问道:「今天与那小子有了进展?」
林知宴脸颊微红点头,道:「刘爷你怎麽知道?」
「你都写脸上了,刘爷能不知道吗?」
刘瀚文露出些许笑意。
他倒没有感到生气,顶多是有些惆怅。
孩子总要长大的,林知宴不是自己的私有物。他平日里大家长作风很重,但还没有扭曲病态到连孩子喜好都要掌控。
以后是要跟陆昭过日子的林知宴,不是自己这个老头子。
「你们认识都快一年,今天才亲上嘴,换做我当年早就有孩子了。」
林知宴嗔怒道:「刘爷,你怎麽也跟丁姨一样?怎麽能这麽随便。」
刘爷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麽保守。」
经济越发达,社会观念就越开放。林知宴疑似有些过于保守,可能也是自己管教的太严了。
「反正我不能接受一年就发生关系?」
「那你觉得多久合适?」
「怎麽说也要结婚才能有性行为。」
「你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只是领证,婚礼都没有办。如果一切顺利最快也得明年末才能举办婚礼,然后才是考虑生孩子的事情。」
林知宴掐着手指算,似乎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
似乎结了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刘瀚文又觉得这种过于保守的性格,不是自己的原因。
他是久经考验的黄金精神战士,不可能灌输「一辈子认准一个人」的封建残馀思想。
无论男女,都有离婚的权利。
纯粹是这丫头性格使然过于纯情。
刘瀚文劝诫道:「强拧的瓜不甜,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知道啦。」
林知宴道:「刘爷,陆昭想给家里人换个小区。」
「你名下不是有很多房产吗?让他搬过去不就行了。」
「他要符合规定的干部小区,不能超出联邦主吏级待遇的房子。」
「我明天让小柳去处理一下。」
「谢谢刘爷。」
晚上十二点,松雅小区。
陆昭躺在沙发上,客厅内寂静无声。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眼睛时,入眼已是立于虚空之中的道观。
十几步之外,一个青衣老道士坐在石头小水池前,一缕火光从水池里照出。
陆昭走到三步之外,一如既往,拱手弯腰行礼,道:「师父。」
老道士抚须,面带微笑说道:「你最后还是开枪,你现在作何看法?」
陆昭回答道:「弟子明白了一个道理,武器的批判是绝对必要的,就像法律需要死刑一般。」
「可你并没有通过法律,自己去判处了一个人的死刑。」
老道士问道:「你觉得你这是犯罪吗?或者说你认为自己的道德凌驾于法律之上,与法律有着同等的效用?」
陆昭语气坚定回答:「依据法律,陈倩的罪行足以判处死刑。但法律并没有起效,那麽就需要诉诸暴力。」
「我个人的行为无疑是在犯罪,也试图凌驾于法律之上,但我不认为我的道德与法律有相同效用。」
既然已经动手杀人,那麽他就不会为这种行为进行任何辩解。
往后第二个陈倩出现,假如法律再次失效,那麽陆昭就会拿起武器,代替法律进行批判。
「很坦诚。」
老道士颇为满意的点头,但他并不打算放过陆昭,继续刨根问底:「你觉得你的道还正确吗?」
「无可争议是绝对正确的。」
陆昭挺直腰杆,俊朗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迟疑与迷茫,回答道:「在复兴人类文明的道路上,我选择拿起武器,打倒一切挡在我面前的敌人。
我不再奢求自上而下的进行改革,也不再期望能通过节制实现复兴。
直至复兴之前,我的枪不会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