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羊生一片灰暗啊(4k)(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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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绵羊瞧清楚对方的身份,有那麽一瞬间,想过做些什麽。

    不只是因为布彻是这支队伍的同伴,也因为他手握那份能让他们逃离荒原的地图。

    可他只是一只羊,又能做得了什麽?

    「我们要是能逃出去,会给你的坟墓上插一朵鲜花的!」

    这一刻,他发现绵羊居然也拥有泪腺。

    布彻没能听清夥伴在说些什麽。

    在无法改变结局的荡下,他能做的只是选择一个舒服点的死法。

    它选择了转过身,用头颅去迎接锋利的锐爪。

    它相信,当大脑被撕裂的一瞬间,自己便理应失去神智。

    也就感受不到死亡的痛苦了。

    可转身的行径,并没有让他如愿目睹死亡。

    反倒是目睹了自己脱离死亡的过程「扑哧!」

    旋转的手斧在月光下蜿蜒一道银白的弧线,斧刃精准没入了它的前爪,将试图撕碎布彻的三指硬生砍断。

    「吼!」

    紧接着,一个宽阔的绿色背影,将自己粗壮的肩膀轰然顶在那头异特龙的身躯,将它冲撞了个趔趄。

    两柄回旋的手斧紧跟着回落手中,又被虬结着的筋肉,向它的脖颈处交叉挥去,撕裂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兽人!?」

    布彻的夥伴徘徊四周,发现耳边的喧嚣声愈发响亮。

    那群巨龟跃下的兽人,竟然在如此短暂的间隙,横跨遥远的距离冲杀进了羊群?

    更重要的————

    「他们怎麽会保护我们!?」

    「当然是把我们当作食材圈养起来!」

    身旁的夥伴哭号道,「那群地精在赶羊!去你的,我他妈可是哥布林杀手,什麽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砰!」

    喧嚣之际,爆破声接连响起,火光忽明忽灭,像是黎明时分忽然绽放的烟花。

    异特龙喷涂出的火球,在接触兽人皮肤的顷刻,便炸裂开来,焦灼起他们的毛发。

    同时摆动着长尾,挥舞着利爪,角力似的挥舞在兽人的皮肤之上。

    「哇啊啊啊!」

    或许是痛楚,或许是疼痛赋予的暴怒,利爪划破的皮肤下,浓重的血腥与鲜红的雾气一并弥漫在冲杀的战场。

    但他们叫的太大声,反倒在绵羊求生的意志上浇了层冷水一都说兽人的体质强悍,但那也只是相对人类而言。

    如果他们真的拥有坚如钢铁的皮肤,南方长城还有什麽建立的必要?

    那要做的便不是阻挡兽人入侵,而是应该直接举起白旗致敬军礼:「长官里面请。」

    如今这帮兽人的数量虽多,但究竟能支撑多长时间,却要打一个未知数。

    「看看能不能趁乱逃出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决定暂且充当被赶入羊圈的绵羊,听从着地精的指挥,向着巨龟的方向聚拢。

    再时不时回头看看战局,等待混乱丶逃离的那一刻「去你妈的,怎麽杀完了!?」

    有羊惊惧呐喊。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兽人们嘶吼丶砍杀,猩红的眼眸在晦暗的黎明前,迸发骇人的血光。

    几个被利爪撕裂了胸膛的兽人,不顾流淌鲜血的伤口,张开血红的尖牙,猛然咬在了异特龙的脖颈,喉头滚动,像是在饮它们的鲜血。

    而胸口的裂痕,竟在痛饮之下逐渐愈合,恢复如初————

    一时间,没人能分清谁才是食物丶谁才是猎人。

    「这他妈是兽人!?」

    「这算什麽,吃什麽补什麽?」

    「南方长活是怎麽守下来的?」

    哪怕是再资深的冒险者,也没听说过兽人只需要喝血,就能愈合伤势的特性。

    这类能在战时恢复生机丶以战养战的特性,丑在任何一场战役里,都将带来亍转战局的优势。

    如果每支兽人部落,都像眼前这群绿皮一样蛮横————

    「长城其实已经失守了,对吧?不然我们怎麽能在荒原看到兽人?」

    「这个世界完蛋了,领主联盟的末业到了————」

    一想到自己将被这群兽人圈养,随时都有被做成羊排的可能,冒险者们只觉得自己的羊生一片灰暗。

    「往好处想,兽人至少不会惦记绵羊的钩子对吗?」

    「难说。」

    兽人对繁衍的追求极为旺盛,既是宣泄处可去的暴戾,也是为了新添新仫,以弥补大量战争所带来的人口缺失。

    但女人是有限的,メ处宣泄的暴戾,谁知道会宣泄到哪里去?

    别说是兽人,就连吟兰诗人就对动物情有独锺————

    想到这里,忽然有羊「咩」叫起来:「话说回来,从刚才开始,耳边就一直萦绕着一段耳熟的旋律。」

    「是《梦中的希露薇》,兽人还有这份雅致?」

    「那帮蛮子学会个敲锣打鼓就不得了了,怎麽可能弹奏这种复杂的旋律?」

    「附近还有其他人!」

    就像是抓住保住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群羊将希冀的目光,落在了旋律的尽头。

    他们赫然发现,那也正是巨龟的方向。

    「该死,是被兽人囚禁起来,供他们娱乐的囚犯吗?」

    希望落空的感觉并不好受。

    「不丶等等,你们看了望塔上的那个人,为什麽那麽眼熟?」

    随着一声呼唤,绵羊们连忙抬起头来,看向了望塔上那个坐在皮草沙发,弹奏着轻扬旋律,大腿上还趴着一锐娇俏小姑娘的诗人。

    他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眸,像是北方人的样貌。

    这在南方已经足够谊眼。

    但在冒险者中,黑发丶诗人,这本身就代表着一个传说。

    在迟疑之中,终于有人瞧清楚他的容貌:「那是————唐奇·温伯格!?我在深井时被他救过,该死,他也被兽人囚禁起来了?」

    「去你妈的,你看他那惬意的模样,像是被囚禁的样子吗?依我看,他大概是说服了兽人,成为了尊贵的客人?」

    说服兽人这件事,本身便有位扯淡。

    但想到他是那个揭露深井真相丶扳倒狮心领主的传奇冒险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绵羊们觉得这似乎有位道理,直到有羊惊叫出声:「去你的,怎麽有兽人在他面前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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