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你们还差一些(1/2)
燃灯古佛那苍老而带着万古寂灭之意的话语，如同寒冰凝结了空气。他直接质问如来，若无力带佛门渡过量劫，便是佛门千古罪人。
谁也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过去佛，竟会出现在弥勒佛的小雷音寺深处。
一时间，须弥山顶落针可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西方天际的琉璃莲台与小雷音寺洞开的大门之间。
佛门三世佛竟在这小小的须弥山顶，以一种充满火药味的方式齐聚了。虽然表面平静，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这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旁听的麽？陈光蕊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握紧了分水定波戟，目光扫过玄奘仍然有些透明的指尖，又看向孙悟空背上滚烫昏迷的糖生。
孙悟空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他呲了呲牙，金箍棒微微提起，警惕地环顾四周，将糖生护得更紧，低声对陈光蕊道，」这阵仗有点大，俺老孙觉得不太妙。」
黄风怪更是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他虽然杀了灵吉菩萨，但仍然是灵山出来的一直鼠，这三位有多大的实力，他在清楚不过了。
如今这三位对上了，黄风在一旁只想着跑。
还来这找金蝉子？还找个屁啊！
西方天际，琉璃莲台上，如来佛祖那半开半阖的双目缓缓睁开，琉璃佛光流转，深邃无垠，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虽然这些时日天地的规则有些紊乱，让他没有办法看透一些事情，但是就算不用法力来推演，有些事情也是能想到的。
他并未因燃灯的出现而显出丝毫意外或慌乱，反而对着小雷音寺深处那片古老佛光的方向，微微颔首，声音宏大而平和，带着对前辈应有的礼节，「南无燃灯古佛。古佛久不履尘世，今日竟也为此量劫之事现身，实乃佛门幸事。」
如来语气依旧从容，仿佛在陈述一件寻常事，「古佛方才所言，确是根本。佛门兴衰，三界安危，系于渡劫成败。此重担，吾不敢推卸分毫。」
他话锋一转，目光似乎越过了燃灯，落在了弥勒佛那已然收敛笑容的胖脸上，「正如吾适才所言，佛门自有法度传承。弥勒乃未来佛祖，承继大统，尚有五十六亿七千万年之期。待那时节，佛门自当由弥勒执掌，吾亦当退位让贤，遵从未来佛旨意行事。」
这番话，看似尊重法统，实则绵里藏针。他明确点出了弥勒佛继承位置的遥远时间，五十六亿七千万年，一个几乎等同于永恒的数字。
然后，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未来是你的，我承认。但「现在」，在我掌权的这漫长的五十六亿多年里，佛门，由我说了算。你燃灯，作为「过去」佛，更应明白规矩，不该出来指手画脚，挑起事端。
小雷音寺门口，弥勒佛脸上的肥肉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听懂了如来话语中的警告和轻视。那「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压抑的愤怒和野心被戳破的难堪。他不再掩饰，声音也不再带着笑意，而是变得低沉而有力，「如来！你休要拿那遥远的会元搪塞！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天地量劫已在眼前，业火焚天，三界倾颓在即！哪里还等得到那麽久？」
弥勒佛的声音拔高，带着质问，「当年你以佛门当兴为名，联合诸多佛陀菩萨，逼燃灯古佛退位，自己坐上这莲台。如今呢？你执掌佛门，主导这西游量劫，结果如何？」
他指向寺外狼藉的战场和远处那些惊惶的身影，「你派遣亲信下界为妖，名为应劫，实为布局！可结果呢？金蝉子转世，本该历经磨难，顺利取经消业，可是走了几年没有建树。你那些下界的亲信，更是被人一一剪除。」
「这场量劫，你根本未能化解多少业力，反而因你的诸多算计，业火越烧越旺，量劫步步紧逼！你已搞砸了，如来！佛门在你手中，看不到渡劫的希望，你该退位了，让有能力者来掌舵！」
弥勒佛这番话，如同惊雷，将佛门内部的隐秘斗争和西游量劫的诸多算计，赤裸裸地揭露在须弥山顶所有生灵面前。
「呵。」面对弥勒佛的厉声指责和燃灯古佛的冰冷目光，如来佛祖竟在莲台上发出了一声极轻的笑。那笑声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丶近乎怜悯的嘲讽。
「就凭你们？」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绝对的自信，「一个早已被时光长河冲刷，神位黯淡，香火凋零的过去。一个空有未来名号，却连自身道场都要假借雷音之名，根基未稳，羽翼未丰的未来。就凭你二人，也配谈执掌佛门，化解量劫？」
如来微微摇头，琉璃佛光流转，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你们，还差得远。」
这赤裸裸的轻蔑，彻底点燃了火药桶。撕破脸了。
燃灯古佛那古老深邃的佛光猛然一盛，寂灭之意中透出强烈的怒意。然而，如来似乎并不打算给他反驳的机会，目光锐利地转向燃灯，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燃灯古佛。你口口声声言吾无能，欲取而代之。吾且问你，你以何来支撑这取代二字？」
如来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丶带着嘲讽的弧度，「香火愿力，乃神圣存续之基，神通法力之源。你被封印多年，神位蒙尘，信众断绝，香火早已枯竭。一个连香火都没有的古佛，不过是一段过去的残影，空有境界，却无根基。你，拿什麽跟我斗？靠这虚张声势的寂灭佛光麽？」
面对如来这直指核心丶近乎羞辱的质问，小雷音寺深处，燃灯古佛的回应，却是一声同样带着冷意的轻笑。
「呵呵呵————如来，你自以为算尽一切，掌控全局。却不知，世事如棋，总有你算不到的地方。」
燃灯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种揭露秘密的笃定，「你当年命灵吉菩萨与金蝉子，以佛门秘法封印吾之香火根基，断绝吾与信众之联系，以为如此便可高枕无忧，将吾彻底打入尘埃，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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