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白鹤阻路(2/2)
白鹤一惊:「你就是向西天取经的高僧?」
唐三藏一喜:「道长听过贫僧的名讳?」
白鹤走至岸上,来到众人面前,笑道:「是啊,我虽久居于此,却也知,若吃上一口唐僧肉,便能长生不老之言。」
此言一出,唐三藏的脸明显黑了几个度,不动声色退后几步,躲在孙悟空背后。
白鹤又笑道:「长老莫怕,我乃修道之人,平日里咬松嚼柏,对你并无兴趣,且我不论你是何身份,若渡此湖,需论道胜我。」
唐三藏迟疑道:「道长学道,贫僧修持寂灭,如何来论。」
白鹤道:「修道修佛,俱是修行,且来论修行和长生之道吧。」
唐三藏闻言,忙合掌道,道出诸多佛理,最后又言。
「行功打坐,乃为入定之原,布惠施恩,诚是修行之本,只要尘尘缘总弃,物物色皆空,素素纯纯寡爱欲,自然享寿永无穷,此为坐禅成佛。」
白鹤闻之却是摇头:「寂灭门中,须云认性,你不知那性从何如灭,枯坐参禅,亦是照本宣书,桎梏于经文,未得真如半点,你只知打坐,却不知为何打坐,此般永不见大道,可笑可笑。」
唐三藏见白鹤言他错谬,且言辞真切,否他坐禅之说,寂灭之学,心有亦生争辩心。
他道:「自梁代菩提达摩来华,坐禅修持已为我佛门修行之法,道长如此否定,未免有失偏颇吧。」
白鹤未曾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瓦片,在石头上去磨。
一旁的猪八戒嚷嚷道:「你这道士,辩不过我师父,怎做如此滑稽之举,令人发笑。」
白鹤闻之,未有恼色,只是专注的看着眼前之瓦。
唐三藏亦疑惑道:「道长这是何举。」
白鹤道:「我磨瓦成镜。」
唐三藏失笑道:「磨瓦岂能成镜?」
白鹤道:「既然磨瓦不能成镜,坐禅又岂能成佛,长老一路西行,是从坐禅之中多有所得,还是从行见之中多有所得?」
唐三藏一怔,道:「依道长来看,佛如何去修。」
白鹤一笑:「你修佛,我修道,你怎问我?」
唐三藏道:「那如何能见大道?」
白鹤道:「从根本上修,心为根本。」
唐三藏是通晓千经万典的人儿,闻得白鹤此言,觉心中隐有觉悟之机,不觉间竟沉于其言。
半响之后,在猪八戒的声声叫唤之下,唐三藏才如梦初觉。
他半是喜悦半是苦涩,喜听真言,苦己身已败,胜不得白鹤。
这长老,也是个磊落的,如今败了,正欲欠身认输,至于如何渡河,他则准备以情动之。
猪八戒见状,忙制止道:「师父,休要听那牛鼻子道士一派胡言,依老猪来看,他就是说些云里雾里的话来诓你,你说是吧,猴哥。」
「啊?」
此时孙悟空亦惊醒,从方才白鹤的一番言语中脱身而出,乃因他是个有悟性的,故听「心为根本」四字,亦忍不住去思悟。
白鹤道:「论道输赢,自在人心,你这猪精,败而不认,且又逞口舌之利,当真恼人,速速离去,我这里容不得你们。」
唐三藏哑口无言,瞪了猪八戒一眼,遂躬身对白鹤一礼。
白鹤遂转身归于湖心,行神仙之事,吞云吐雾,餐风饮露。
猪八戒因白鹤多言他逞口舌,是以让唐三藏等人先行,自己后行。
唐三藏等人不疑有他,如今天色将晚,他们还需找一处人家住下。
却说猪八戒见师父几人走后,入了湖边茅屋。
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屋子拱的乱七八糟,又将一些衣服装走,欲留自用,且另行前,将白鹤种在院中蔬菜尽数挖了去吃。
湖中心处,白鹤望之,不怒反喜,正思该以何理由阻之,这猪八戒,果是凡浊之胎,六根不净,欲念丛生。
却说唐三藏凭这白龙马的脚力,寻一户人家暂居,且已用完斋饭,猪八戒姗姗来迟。
唐三藏道:「八戒啊,你是该管管你的嘴,多说恼人之事,本来为师还欲求那道士一番,你这一开口,为师是半点话都说不出来。」
猪八戒只是讪讪一笑,遂见唐三藏,又拿出钵孟道:「这是为师给你留的,你食肠大,且用以饱腹吧。」
猪八戒才在白鹤院中,食了不少蔬菜,且见唐三藏眼中有几分饥意,便推脱说不吃,留给师父用。
惹得众人啧啧称奇,言猪八戒变了性。
而后,众人商量,该如何西行。
唐三藏愁眉苦脸:「那道长实是厉害,我辩不过,且八戒惹了人家,恐不会容情。」
沙悟净道:「不若绕湖而走,左右不过几日脚程,总比耗在这里强。」
唐三藏闻言颔首,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他用完剩饭,和众徒歇息一夜,次日清晨,再度上路。
师徒几人复行数个时辰,忽的变色。
方才行时,眼前明是一片古树,怎穿过古树,又见那湖。
唐三藏道:「徒弟们,莫不是方向错了?」
猪八戒见状,心虚异常,道:「许是昨日走的时候昏了头,记错方位,师父,我们向西南方向去,说不定就走出了。」
唐三藏颔首,再行一两个时辰,穿过林子,又见那湖,湖边有几椽茅屋。
这时师徒几人,哪能不知其中蹊跷。
孙悟空更是怒的握棒:「好个牛鼻子道士,昨日念他的一番言语,老孙不欲将其棒打,已决心绕道,可这道士却不依不饶,找打!」
说着,便向那湖奔去,唐三藏拦之不得,只得让猪八戒和沙悟净跟上,去制止孙悟空,莫要闹出人命。
「你个贼道士,给老孙出来,你莫不是存心为难老孙!」
「非我为难你们,而是你们先毁我家私。」
白鹤从湖中走出,面有冷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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