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保育院崩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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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Haut de la Garenne》玩完了。」判决大获全胜後,雅各对镜头露出一抹浅笑。

    和他当初被放出保育院的胜利微笑一样,他用致命的美丽征服了媒体。

    整齐洁白的牙齿一颗颗露出,他灼灼地直视镜头:「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当初参与迫害的工作人员,几乎都进了监狱。

    少数逃走的职员成了全国通缉犯,陆陆续续传出在街头发生意外,或遭到不明人士攻击的死讯。

    「很遗憾他们失去坐牢赎罪的机会。」雅各接受电视节目专访时,表达了遗憾:「上帝往往自有安排。」雅各这句话获得全场观众热烈掌声,与飙破纪录的收视率。

    大家似乎都遗忘了雅各有个出售散装可卡因,获利百万英镑被抓的毒贩父亲,以及身兼会计师与模特儿两职,熟知金融手段,帮忙父亲作帐洗钱的母亲。贝克教官与雅各的毒贩父亲关在同一所监狱,不到一个星期,就传出贝克在浴室,被折断磨尖的牙刷刺成重伤的消息,他的舌头被切断,每一颗牙齿都打落了。狱方询问在场所有的犯人,却一无所获。

    讽刺的是,雅各打官司的资金来源,是贝克父母意外身亡的巨额保险金。

    这恐怕是贝克教官当初领养他时,始料未及的。

    距离《Haut de la Garenne》最近的Gorey教堂,被这件惊动全国的虐童案震惊了。里头的神职人员送上哀悼的花束,在怪手开挖保育院,寻找更多受害者尸体的时候,尽力帮助保育院倒闭後,茫然无措的学生。

    个人资料显示安东是从小受洗的虔诚教徒,教会里的奥斯汀神父找他聊了一会,觉得相当喜欢他,便问他要不要到教会来学习?他愿意送安东到修道院修习神学,从修生开始一路念到大学,成为修士。如果通过考核,还可晋升为神父。接受派任至堂区,主持各种礼仪,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当神父,终身维持修士身分,在各种仪式中担任辅佐,并在教会帮忙处理行政职务。

    安东原本就因为信仰动摇而感到痛苦;他仔细考虑後,接受了奥斯汀神父的提议。他到收容所与伊登告别,两个男孩在苦夏的阳光下相拥。

    「再见了,我的弟兄。」安东哽咽地开口,他忍着眼泪,感觉伊登轻轻拍着他的背。

    「再见,我的朋友。」伊登低喃。

    他将灰阶魔术方块一把塞入安东手里: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陪我度过很多困难的日子。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伊登温柔亲吻安东额头,像是兄长给弟弟最诚挚的祝福。

    「一切会好起来的。」

    伊登透过阳光望着安东,低声呢喃:「我们会好起来的。」

    伊登被收养过程没有安东顺利,首先,他已经是接近叛逆期的大孩子了。收养家庭的父母表示伊登脾气古怪,老是关在房间里,虽然有全A的漂亮成绩单,对户外活动却兴趣缺缺,尤其讨厌球场与草坪,他们不懂哪里出了错。

    加上每周要送他回去做心理治疗,也是一项庞大的支出。

    「我们期待他是更活泼的学生。」

    「我们考虑领养更小一点的孩子。」

    「我实在不懂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他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害怕。」

    「我们没有信心能够让他恢复过来,你知道的,他遭遇了那麽多可怕的事情。」

    伊登就这样一再地被嫌麻烦或不满意的家庭「退货」。

    其实他祇是因为与安东的分离,而感到有些落寞。

    专心念书是伊登排遣孤独的方式之一。

    球场与草坪,则充斥着在保育院所遭遇的讨厌回忆。

    他一踏上就头晕。

    社会局仍不放弃努力,继续帮伊登寻找新的收养家庭。

    他终於在十六岁的生日前抵达新家。

    那是一间邻近市区的独栋公寓,色调典雅。

    车库停着发亮的敞篷跑车,还有身穿三点式比基尼的辣妹推着机器在割草坪的草。

    收容所与社会局人员陪着伊登一起敲门。

    伊登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

    眼前开门的是手里拿着星际大战光剑,一位斯斯文文,带着银框眼镜的大男生。

    「埃文·以赛亚?」

    收容所人员看着单子:「嗯.....这里面没有提到他还有儿子。」

    「在这!」男人连忙把光剑丢到後头,向伊登伸出了手:「嘿。我是埃文。」

    伊登小心翼翼跟大哥哥模样的男人握了握手:「你好,我是伊登。」

    埃文露出笑容,开心得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指了指牙齿:「你有虎牙。真可爱。」

    伊登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被埃文的热情吓到了。

    「请不要开玩笑,小子,」社会局人员伸手阻挡:「上面写着埃文三十六岁。」

    「我没有开玩笑!看看他,你看看这孩子,真的很可爱。」埃文兴奋得红了脸。

    「我可以给他一个拥抱吗?拜托?」

    「先生!请你退後!」

    「噢,没那麽严重吧!」埃文说话速度很快:「抱一个就好,不会伤到他的。」

    「先生,麻烦请叫埃文·以赛亚出来。」

    「我就是埃文。」埃文困扰地回答。

    「埃文!」小麦色肌肤的棕发比基尼辣妹浑身散发热气,将机器收到一边:

    「草坪整理好了,需要洗车吗?」

    辣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走廊边,拿起毛巾擦汗。

    惹得社会局和收容所员工向丰满的乳沟行注目礼。

    伊登有点手足无措,

    因为辣妹风骚地盯着他:「嗨,蜜糖。你是以赛亚家的小少爷吗?」

    埃文从钱包里拿出钞票塞进比基尼肩带:「这礼拜的薪水,谢谢,离我儿子远点。」

    接着是身份证,交给社会局人员确认。

    「这是你什麽时候的照片?」收容所员工困惑地问。

    「大学刚毕业吧。」埃文回答。

    「见鬼了,」社会局人员骂了一声:「跟现在一模一样。」

    「是娃娃脸的关系......」埃文叹气。

    离开《Haut de la Garenne》後,头一次,伊登被逗得笑了。

    埃文不可思议地让人感到容易亲近。

    同时伊登也过了收获最丰盛的十六岁生日。

    最新丶最酷的电子产品,电脑,游戏机,几乎要塞爆柜子的光碟片,顶级音响设备。

    身为游戏工程师的埃文简直宠他宠坏了。

    不但开着敞篷跑车亲自接送他上下学,还常常拉着他玩游戏丶打牌丶下棋。

    埃文西洋棋非常厉害,伊登必须很专心才能跟他杀得势均力敌。

    但埃文的西洋棋有多厉害,他的运动神经就有多糟。

    他不但气喘,心脏也有问题。连割草坪的草,都能跌得昏倒。

    祇好父子俩在家用Wii打打高尔夫球与网球。

    渐渐地,伊登感染了埃文的开朗乐观,说话与思考速度不知不觉变快了。

    他在学校交到了一些新朋友,心理疗程也一步一步接近完成。

    一年後他才见到新妈妈,埃文的妻子娜欧蜜,一个在床上躺了五年的植物人,小腿肌肉都萎缩了,变得乾枯,褥疮痊愈後又在不同部位发生。

    埃文难得安静。他坐着,很久,才告诉娜欧蜜:「这是我们的儿子,伊登。」

    伊登静静站在一旁。

    他想,再快乐的人,在生命里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与忧伤。

    埃文是瘦弱的男人,个头不高。

    离开医院时他走在伊登前面,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伊登心底忽然一激动,牵住了埃文戴婚戒的手,他用还在变声的嗓音说:「爹地。」

    那是伊登在风灾失去双亲之後,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开口叫别人父亲。

    「我们晚餐叫披萨吧。」伊登说。

    埃文眼角有些湿润,他取下银框眼镜,往衬衫上擦了擦。

    他过去活得真的太寂寞了。

    「好的。」埃文回握伊登的手:「就叫披萨。还要附超大罐的可乐。」

    夕阳暖暖地照在他们的肩膀上,两人像散步一样,往停车场移动。

    一切显得如此平静。

    伊登似乎可以遗忘,遗忘自己有过惨伤的经历。

    直到数个月後,雅各的一通电话,在暗夜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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