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纵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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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态度敷衍,仅出动了百馀老弱兵丁,弹压不利。

    广东。

    尚之信亲自督阵,以大炮轰击,广州城内血流成河。

    十一月。

    ——

    江宁,燕子矶码头。

    卸任两江总督的周绍回头望了一眼江宁,奈何今日雾气太大,压根看不到城墙的轮廓。

    卸任两江总督,他求之不得。

    眼下局势很危险,儒生愈演愈烈,中枢刻意示弱,早晚会酿成一场不可收拾的大祸。

    周绍是传统文人,他不想双手染血。

    突然~

    码头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周大人,请留步。」

    周绍定睛望去,居然是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陕甘悍将赵良栋!

    百十息后~

    风尘仆仆的赵良栋快步冲上甲板,推金山倒玉柱。

    「紧赶慢赶,下官终于赶上了。」

    「你怎麽来了?」

    「末将奉命回江宁述职,恰好听说周大人要回京,特来送行,还好赶上了,有丶有水吗?」

    「有。」

    周绍亲自递上茶碗。

    赵良栋接过,一饮而尽。

    周绍意味深长:「赵总兵如今兼任浙江绿营提督,日后前程无量。」

    「全仗首辅青睐,周大人栽培。」

    官场历来人走茶凉,见赵良栋如此深情,周绍索性就和他多聊几句,就当是结个善缘。

    「赵良栋。」

    「末将在。」

    「坐,不必拘礼。」

    「恩公面前,不敢造次。」

    「让你坐你就坐。」

    「谢恩公。」

    「我提点你一句,眼下局势风起云涌,你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你可以把握住。」

    「末将天资愚钝,还请恩公明示。」

    赵良栋一脸傻愣。

    周绍示意护卫远离,然后压低声音。

    「赵良栋,如今之帝国可谓暗流涌动!内有不轨之人煽动,外有延平王虎视眈眈,而你所处的防区,恰好首当其冲。我问你,一旦起乱,你会怎麽做?」

    「末将是个粗人,朝廷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前程无量啊。」周绍莫名伤感,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回吧。

    「恩相保重!末将日后若有进京的机会,定到恩公门上讨杯酒喝。」

    赵良栋虎目含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下跳板,站在码头一动不动地眺望缓缓离岸的官船,他不确定周绍会不会突然出舱,所以就一直站着。

    宁可做多,也不做少。

    把依依惜别做到了极致。

    待周绍乘坐的官船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一老夫子慢悠悠得到从码头后面转出来了。

    「东翁,如何啊?」

    「嘿嘿嘿,夫子,你真神了。」

    赵良栋激动的转述了俩人在船上的所有谈话内容。

    「既如此,我那每年1000两的幕酬?」

    ——

    「您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敢短了您的幕酬,您再和我讲讲为官之道吧?

    」

    师爷示意赵良栋走远些。

    码头,偏僻处。

    两人找了块乾净箱子,对面而坐。

    师爷:「东翁,今儿我把必生所学教授于你。」

    「为官之道,诀窍只在于一个忠字。忠,非对具体个人,而是忠于中枢。谁在中枢,您就忠于谁。」

    「但是呢,东翁您切莫介入朝堂政治。政治诡谲,今儿刮东风,明天可能就是西风,若是总想追着风跑,一不小心就变成小丑。小丑还是轻的,弄不好是要丢命的。」

    「从现在开始,东翁您需打造一个忠诚憨厚的莽夫形象,一心打仗,其他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懂。」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当今首辅之智慧深不可测,您表现的越鲁莽越憨厚,您将来的前程就越远大。」

    「东翁,您记住了吗?」

    赵良栋点头如捣蒜。

    「我死死的记住了。夫子,我从小家贫,勉强识些字,如今升官了,咳咳,要再读点书吗?」

    师爷连连摆手。

    「东翁大谬,读书有什麽用?没用的。」

    「书这个东西,多了无益。越读越糊涂,越读越蠢笨,越读越没有前途。我十几岁时在县里就有神童之称,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吟诗作赋张口就来,可我这辈子也没混上个一官半职。

    「您说,读那麽多书有用吗?」

    赵良栋目瞪口呆。

    ——

    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麽官做大了就必须重金延请幕宾。

    因为有一小撮入幕书生真的很邪性,他们虽然一辈子没入官场,但是比真正做官的人更懂官场。

    想到这里,赵良栋整肃衣冠,很认真的一拱手。

    「夫子,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乾爹,贤侄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弟弟。我给您养老送终,我给您烧纸磕头。以后,您多教我。」

    「东翁,您现在的样子就很适合混官场。」

    师爷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赵良栋也笑了。

    1663年的严冬来临。

    天降瑞雪,气温骤降。

    各地终于不闹腾了,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是终结,而是中场休息。

    ——

    中枢出奇的沉默。

    事关国本,首辅却连一个字的指示都没有。

    这就很反常。

    一种诡异气氛笼罩了帝国。

    各地的官绅大户们还在积极奔走行动,他们不打算跪着了,他们只想战斗至其中一方倒下。

    这是首辅和士绅群体之间的一次战争。

    福州。

    成了所有人的希望。

    几十名来自各地的读书人跪在巡抚衙门前,无论怎麽劝,他们也不愿起身。

    最后,冯锡范走了出来。

    ——

    「诸位,起来吧。」

    众人拒绝。

    「冯大人,若延平王不肯发兵,我等就跪死在这里。道统既亡,我等也没有必要苟活在世。」

    「战争不是儿戏,岂是热血冲头就可以发动的。即使开战,也需要筹谋,需要观察,需要运筹帷幄。」

    一名秀才瞪着冯锡范。

    「彼曲我直,彼竭我盈。何虑之有?」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对方理亏,我方理直。对方士气衰竭,我方士气旺盛。你怕个毛啊?

    冯锡范语塞,拂袖而去。

    衙署后宅。

    郑森和冯锡范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延平王,腐儒不足倚,您莫要拿30万将士的性命当作儿戏,否则,百年以后,史书会如何评价您?」

    「冯锡范,你狂悖。」

    「延平王,这并非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30万将士的心声。」

    这句话已经暗含威胁。

    郑森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位忠心的下属,感觉后背发冷。

    「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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