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1/2)
离开淮安时,赵安的船队规模赫然壮大了数倍,六艘悬挂漕标旗帜的武装船只如同钢铁护卫般,两前四后将赵安座船拱卫在中央。
漕标副将温庆的手笔,也是温副将对赵大人的一番心意。
为全力保障赵大人衣锦还乡,淮安清江埔以南数十里的运河主航道被彻底清空,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的的商船丶民船乃至漕运粮船一律被令靠边停泊。
漕标营兵或乘着小艇在河面穿梭,或骑马沿运河大堤挥舞令旗厉声呵斥,以确保水道的绝对畅通。
沿河两岸的当地百姓也被动员起来手持镰刀丶锄头清除岸边的杂草灌木,百姓议论纷纷不知哪位大人物乘船经过此地,有老人看这排场估摸怕是皇上又南巡了。
于被临时管制的运河上行舟速度自然提高不少,站在船头上的赵安看着空荡荡的河道,总觉这一幕极其眼熟,忍不住对身边的徐霖低声道:「看到没,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扬州那边早被淮安这边「递了站」,扬州是赵安老家,如今官居二品封疆大吏的他不管是途经老家还是特意衣锦还乡,家乡的父母官但凡懂点事的都要给赵大人最大的礼遇。
大小衙门第一时间就动了起来,先是江都县安排人员将下关码头从上到下清洗一番,后是甘泉县加班加点安排赵大人返乡的安保护卫工作。
知府衙门也没闲着,从上到下个个忙得团团转,不为别的,就为让赵大人能切身感受家乡人民对他的深厚情谊。
大小官员均是提前一个时辰赶到码头迎候,不时向北方翘首张望,神情无不紧张万分。
站在队伍最前列的肯定是扬州知府方维甸,这位名相之子不时整理自己四品补服,力求一丝不苟,心中却是百味杂陈的很。
站在知府大人旁边的是两淮盐政阿克当阿,这位正三品的「活财神」虽然面上看着比较淡定,心中实则早就翻江倒海了,以致尽管他竭力掩饰,但看向北方的眼神还是无比渴望。
参加欢迎仪式的还有巡盐御史郑博文丶江都知县郑三万丶新任甘泉知县胡仪靖丶扬州驻军代表参将赵德汉等人。
作为扬州教育界的代表,同时也是赵大人过去老部下的马教授也领着府学几位学官恭恭敬敬站在人群后面。
虽然马教授只是七品学官,于欢迎人群中级别不高,但不时有官员主动过来与他招呼攀谈,甚至连知府方大人丶同知崔大人都对他表示足够尊敬,显然,这是因为马教授老领导赵大人的缘故。
码头这会也被「打扮」的的花枝招展,这阵仗别说迎接一位巡抚,便是京里的亲王贝勒驾到也不过如此了。
岸上围观的百姓更是人山人海,踮着脚尖,伸长脖子,议论声如同开了锅的粥。
「这阵仗,是皇上又南巡了?」
一个挑着担子的老汉疑惑道。
「不像,没见黄罗伞盖。我看啊,准是来了哪位王爷!」
旁边卖梨的小贩信誓旦旦。
「督抚吧?我瞧着像是大官的仪仗——」
一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猜测。
「管他是谁呢,反正了不得!瞧见没,知府大老爷丶盐政老爷全都来了,乖乖,这排场!」说什麽的都有,人群中弥漫着看热闹的兴奋劲。
官员队伍也不那麽安静,大小老爷们尽管保持着基本肃立姿态,但低垂的眼帘下无不嘴唇微动,窃窃私语。
所议无非是那个让他们心头五味杂陈的名字—赵有禄!
一个六品官对着身旁的同僚低语:「这才两年多,满打满算不到三年就从九品——到了二品,这真是我朝开国以来未有之奇闻啊!」
「何止是奇闻,简直是神话!」
同僚啧啧感叹,眼神复杂,「你说这得立下多大的功劳,得了多大的圣眷,才能如此——」已经没法找到合适词汇形容赵有禄的升迁速度。
「我等寒窗苦读,宦海沉浮十几二十年,能升个一阶半品已是万幸,唉——人比人,真不能比噢。」
发出一声长叹的是江都知县郑三万,这位县尊大人前年还和赵安一块参加府试,为了府试名额双方还有过私下交易,未想,这才两年多当初跟他平起平坐的年轻人就成了封疆大吏,心中的落差真是难与外人道。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这连三年都不到!
想到自己寒窗苦读二十年,快四十岁才金榜题名考中进士放了知县,然后便在这江都知县位置上一待就是五年。
五年来,他兢兢业业,巴结上司,讨好地方士绅,好不容易才在去年考评得了个「中上」,指望着能挪动一下,跟甘泉县的丁知县一样升个从五品的同知或是调个富庶大县,结果还是原地打转。
这心里就更加的憋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
「报!」
背上插着令旗的府衙快差飞马而至码头入口处猛的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快步跑到阿克当阿和方维甸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赵抚台座船已过邵伯闸,距此不足十里!」
嗡!
官员队伍立时骚动起来,不少人下意识再次整理起自己的顶戴袍褂。
方维甸和阿克当阿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的紧张与期待感更浓。
待快差退下后,阿克当阿终于有点忍不住,借着掸拭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向方知府那边略微倾身,低声道:「方大人,京里的消息想必都知道吧?」
方知府四下看了眼,压低声音道:「阿大人指的是内务府全德那事?」
阿克当阿点了点头:「把本管佐领打了不仅无事,反而被皇上抬入镶黄旗满洲,还特授副都统,又赏朝马,正式放了安徽巡抚的实缺...不瞒方大人,不说这安徽巡抚,就是这上三旗满洲副都统的缺,那是咱们多少满洲子弟熬一辈子也够不着的缺份啊...一个世袭罔替的侯爷说拿就拿了,方大人可曾见过圣眷如此之厚的?」
知府大人听后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阿大人,你说这赵大人到底是个什麽来历...以前只以为同和中堂有关,可如今看来怕没那麽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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