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西北孤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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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必要伪装。

    党项人是大唐在安史之乱前招抚迁入关内的民族,当时的大唐对外开放,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可随着安史之乱后党项各部起兵作乱,大唐在平定叛乱后便将党项迁到银州以北丶夏州以东一带居住。

    可惜后来的德宗丶文宗等皇帝不断对党项加以限制,加上藩镇的一些官员放任当地豪强丶商人肆意掠夺党项族居民的羊丶马财产,不堪欺辱的党项人便再度作乱,发展至如今,已经成为了大唐的心病。

    「陛下,可令凤翔节度使李业丶河东节度使李试招讨党项!」

    一名五旬左右的紫袍官员持笏板作揖,李忱闻言颌首:「此事交由白仆射你去处置,正旦前朕要看到奏疏。」

    「臣遵上谕——」

    白仆射应下,李忱重新将目光投向高进达,

    「高押牙可在长安暂住些时日,待朝廷拟出嘉赏,再护送你返回瓜沙。」

    「臣遵上谕!」

    能够见到李忱,对高进达来说便已经是意外之喜,如今得到如此重视,他自然不会有别的想法。

    见他应下,李忱也扫视了一眼群臣。

    「瓜沙义旅之事,理应昭告天下,让天下人知道他们的事迹。」

    「臣等,遵上谕—」

    在唱礼声中,李忱起身离去,宦官见状唱声退朝。

    百官纷纷起身作揖唱礼,高进达也是有样学样。

    在他们的唱声中,李忱没有离开宣政殿,而是寻了一处偏殿休息,并令宦官召来了白仆射和几名三丶四品的臣子。

    此时他的眼眶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妄。

    面对走入偏殿作揖的诸臣,李忱沉声开口:

    「瓜沙之事,尔等以为如何?」

    他话音落下,诸臣面面相,其中一名紫袍大员走出作揖。

    「臣以为,瓜沙义旅之事理应散播,好教一些人知道朝廷威严犹在。」

    「臣附议—」

    仆射白敏中闻言附议,同时继续道:「不如让张议潮任沙州节度使,坐实其身份。」

    「臣附议。」另一名官员也附和,同时作揖道:

    「凤翔传来消息,尚恐热(论恐热)击败尚婢婢,如今盘踞河陇之地,若是扶持张议潮,倒也能遏制他统一河陇丶河西的步伐。」

    诸臣纷纷以高进达所言的沙州实力进行封赏,浑然不知此时的张议潮已经收复了五州之地。

    李忱闻言颌首,目光看向白敏中:「此事便交给白仆射处置吧。」

    「臣遵上谕—」

    白敏中缓缓作揖,而站在一旁的六旬官员也适时走出来作揖道:

    「陛下,幽州传来消息,卢龙节度使周于任上,军中表请以押牙兼马步都知兵马使张允伸为留后。」

    「周死了?」李忱皱眉,语气不免有些不耐烦:「死因查清楚了吗?」

    李忱如此不耐烦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卢龙镇作为河朔三镇中位置居北的藩镇,其马军可谓犀利。

    不过也正因如此,卢龙镇的军头与魏博丶成德的牙兵一样跋扈,每隔几年就会闹着驱逐节度使。

    近些年来,除了张仲武在任时间长些,其它节度使都免不了被驱逐的命运。

    前任节度使张直方作为在任九年卢龙节度使张仲武的儿子,结果仅仅继任几个月就被驱逐。

    这周便是卢龙军中军头在驱逐张直方后所推举出来的新任节度使,结果在任也不过一年时间就突然死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死因。

    「罢了,便委任这张允伸为留后吧——」

    李忱忍下这口气,最后还是摆手同意了卢龙军头推荐的人选。

    事情商议落幕,李忱便端茶示意诸臣退下。

    诸臣见状唱声退下,而与此同时的高进达也随宣政殿群臣退出了大明宫。

    在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建福门,心中激动不言而喻。

    耗费近两年的时间,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瓜沙光复的消息上奏给了长安。

    尽管长安对于他来说无比繁华,可现在的他却归心似箭。

    若非朝廷对瓜沙义旅的嘉赏还需要时间讨论,他恨不得现在就带着众人返回沙州。

    好在大唐并未让他等太久,不过半个多月,对沙州嘉赏的旨意便传到了他的手中。

    面对朝廷正式授予张议潮担任沙州刺史兼沙州节度使的圣旨,高进达没有留恋长安,而是在上表礼部后,便带着身边的六名沙州弟兄踏上了回乡之路。

    在他踏上回乡之路的同时,一支队伍终于在磨蹭中抵达了山丹城。

    「山丹右果毅都尉李仪中,见过刘果毅!」

    西北寒风中,身穿甲胃,外套绣衫的一名武将对面前的刘继隆谦卑作揖。

    论起年龄,李仪中还痴长刘继隆八岁。

    但论起军功,刘继隆完全碾压面前的李仪中。

    二十五岁的李仪中虽然在此之前担任别将,但其功劳主要是跟随张议潮解放沙州,收复瓜州和肃州。

    功劳看似很大,但实际上都是跟着主力捡功劳。

    正因如此,他才将姿态放的那麽低,不然以他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对刘继隆如此谦虚。

    「李果毅舟车劳顿,我已经让人为你与弟兄们打扫好了院子和营房,羊肉也已经烹煮上了,回到院子后不久就能吃。」

    面对李仪中,刘继隆表现得爽朗大方,一副没有心眼的模样。

    哪怕李渭针对过他,可他毕竟收了李渭的钱,况且现在也不是内斗的时候。

    他与李渭的恩怨日后再算,如今要做的是安抚好李仪中,让他不能耽误山丹发展。

    「李骥,带李果毅和兄弟们入城!」

    刘继隆对李骥吩附一声,李骥闻言上前对李仪中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仪中对山丹情况不熟悉,但他从城门口这群人的举动来看,不难猜出刘继隆已经将山丹经营的铁板一块。

    好在他来山丹之前便被其父提醒过,此行争权是不可能了,镀金倒是问题不大,所以并没有冲撞刘继隆。

    作揖回礼后,他便带兵跟随李骥走入了山丹城内。

    刘继隆与张昶等人坐在马背上观看着四百兵卒的队伍,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四百兵卒有近二百人是身披扎甲,剩馀则是身穿皮甲。

    在河西其馀三州的支持下,想要把这二百多人装备起来并不困难,估计在开春前就能结束。

    届时这群人也可以合理的派往祁连城丶龙首山,亦或者驻守山丹城。

    至于刘继隆,他已经开始为东略凉州做准备了。

    望着眼前缓缓入城的兵卒队伍,刘继隆笑呵呵的开口道:「有了他们,我们也就可以放心东进了。」

    「我们向凉州派出的塘骑回来没有,有没有带回什麽消息?」

    他头也不回的询问,张昶颌首道:「十三个伙都回来了,没有死伤。」

    「番和距离我们一百五十里,前往当地有两条路,南边的那条路长一百四十里,越过焉支山后便能看到远方的番和城,没有太多部落放牧,而且他们在焉支山内布置有烽火台。」

    「北边的那条路长一百六十里,出焉支山后便是凉州草原,草原上有不少驻牧留下的痕迹。」

    「以塘骑回禀的情况来看,番和城北边的草原,最起码有四五个千人部落,

    牧群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张昶将情报说完,刘继隆也调转马头示意他们进城。

    「第一次出手必须要得到足够多的牲畜,不然等他们有了警惕再出手,收获也就不大了。」

    「这焉支山的积雪什麽时候融化?」

    刘继隆询问,张昶也连忙回应:

    「城内的牧户说,通常要到三月才能融化,二月虽然也能走,但沿途没有可供军马和牧群啃食的牧草。」

    「这一百六十里路,要是驱赶牧群,起码得走五天才行,没有牧草很难保证所有牲畜能活着走过焉支山。」

    「不走焉支山,便只能走北边的甘州草原,可—」」

    张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甘州草原上盘踞着谁这个问题不言而喻。

    「走这条道,需要几日,距离几何?」

    刘继隆几乎没有迟疑的发出询问,不等张昶作答,一旁的陈靖崇便解答道:

    「驱赶牧群最少六日,距离二百里。」

    「果毅,走这条道很容易被回鹃人围攻!」张昶连忙提醒,可刘继隆却只是笑了笑。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像上次一样拉出几万人来堵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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