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命运」的指引(求订阅!)(1/2)
「不是我的意志?」
军团长精神恍惚地呆立原地,身体轻轻颤抖起来。
赫伯特的话语如同冰锥,刺穿了军团长沸腾的怒火,留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被————影响?」
军团长咆哮的馀音似乎还在废墟间回荡,但他巨大的身躯却僵住了。
灵魂之火不再喷射愤怒的烈焰,而是骤然收缩,如同受惊的野兽,不安地剧烈摇曳着。
「你————在说什麽?」
他的声音乾涩,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那积攒了数千年的悲愤,此刻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反弹回来的,是巨大的茫然与————一丝源自本能的恐惧。
他本能地抗拒这个想法,因为这意味他数千年坚守的基石,可能从最初就是一片流沙。
赫伯特的目光平静依旧,却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铠甲,直视他灵魂最隐秘的角落。
「没听清吗?那我说得更清楚一些。」
「我在说————你灵魂深处那近乎偏执地相信着的那个预言」。
,「因为那个预言,你坚信着命运」会为你带来一个宿敌,并以他或你的死亡作为你这数千年等待的最终结局,让你赎清了心中的罪业。」
「为此,你甚至不惜找藉口将整个军团调走,让他们不要干扰自己的赎罪之战」,也为了让他们能够活下去————」
赫伯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珠玑,穿过铠甲的缝隙,精准地刺入军团长的灵魂。
「那些,真的完全源于你自身的意志吗?」
!!!
军团长如遭重击,猛地后退一步,脚下的焦土被踩得进裂。
不是他自己的意志?
这怎麽可能!
那个关于「灾日使徒」降临,必须在其力量未成长期将其扼杀,方能迎来吾主真正回归的预言————
那是他在神国崩毁后最黑暗的岁月里,支撑他在无数同伴湮灭后,依然能坚守在此地的唯一坚持。
那是他在漫长孤寂中,唯一能对抗彻底疯狂的最后锚点。
他就是靠着这份执念才坚持到现在的。
难道————是虚假的?
这不可能!
我可是史诗强者!
谁能够影响我!!?
一股混杂着恐慌与荒谬的情绪在他心中炸开,史诗级的精神壁垒,怎会被人渗透?
冰冷的寒意顺着军团长的灵魂疯狂蔓延,让他的意志再度恍惚。
可,可如果,这预言真的是虚假的呢?
如果真的有人暗中影响了我的话————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暴涨的藤蔓,开始疯狂缠绕他的理智。
赫伯特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缓缓道,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你真的没有怀疑过吗?我觉得未必吧。」
「一个如此明确,指向性如此之强的预言」,恰好出现在你最绝望丶最需要精神支柱的时候。」
「你不觉得奇怪吗?」
「它告诉你敌人是谁,告诉你战斗的意义,甚至隐隐暗示你,牺牲是必要的,是「命运」的一部分————」
他微微歪头,看着军团长灵魂之火中那剧烈翻腾的混乱,眼中闪过怜悯,轻声道:「不觉得————太贴心」了吗?」
「就像有人精心为你编织了一个剧本,一个完美的故事。」
「一个让你心甘情愿走入,并为之付出一切的————囚笼。」
「而你,毫不怀疑地扮演了其中那个悲情的守护者」角色,并以此驱动着你所有的同胞,走向一个预设的终点。」
军团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我————」
他想反驳,想怒吼这荒谬的指控。
这是不可能的!
但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在事实面前,所有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但同时,在内心深处,某个被刻意忽略,不知何时被强行压制的疑点,却在此刻疯狂地放大。
————是啊,为什麽那麽巧?
为什麽「预言」中的敌人,恰好是拥有烈日之力的「灾日使徒」?
为什麽「预言」肯定他一定会出现?
为什麽————自己从未仔细思考过,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它,将它记在了心底?
等等,最关键的一点————是谁告诉我这个预言的?
刹那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攫住了他。
他仿佛看到一只无形的手,在数千年的时光长河中,悄无声息地拨动了他的命运之弦。
「仔细回想。」
平和的声音在军团长耳畔响起,如同带有魔力的引导,穿透了他混乱的思绪,让他陡然平静下来。
「在你接收到那所谓预言」的时候,或者在那之后漫长的岁月里,是否有过————不协调的感觉?」
「是否有过被无形之手拨动思绪的瞬间?尤其是在你产生怀疑,或者试图探寻其他可能性的时候。」
接着,蒙在军团长意识上的一层薄纱被忽然揭开,他忽然回想起了一些遗忘的细节。
!!!
「啊!!!」
军团长发出了一声嘶吼,抱着头重重跪在了地上,痛苦地用头撞向地面。
咚!
灵魂之火疯狂闪烁,记忆的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来。
他想起来了。
在过去,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在漫长的岁月里,偶尔在恍惚的间隙,他也曾闪过一丝疑虑—一这「预言」,是否太过恰好?
但每一次,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会被一股无形的丶深沉的力量抚平丶掩盖,转而强化他对「预言」的坚信,对那尚未出现的「宿敌」的憎恨。
现在,那层一直被蒙在他认知上的薄纱,被赫伯特无情地掀开了一角。
他想起了加尔的鲁莽与冲动,那份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丶对「预言」深信不疑的狂热。
是否连加尔的性格,也在无形中被放大丶被引导向了更偏执的方向?
他想起了自己一次次压下内部不同的声音,让他们跟自己一起继续等待————
那些被他视为坚定信念的表现,此刻回想起来,却带着一种被引导丶被强化的不自然感。
他就像一个被操控着的提线木偶,却自以为在舞台上挥洒着自由的意志。
「啊啊啊—」
他猛地抱住头颅,发出痛苦不堪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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