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老天开眼了(万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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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但其实他精的跟猴儿似的。

    他当街把堂堂山河司指挥变成了一只黑狗。

    可实质上呢,李谋中活得好好的,也没有受伤。

    你用什麽罪名拘捕他?

    羞辱朝廷大员?

    且不说我皇明有没有这个罪名,便是有丶许源是祛秽司掌律,对上山河司的指挥,地位上也不算差太多。

    这也只能算是同僚之间的小冲突吧?」

    祝同昌两手交叉,十根手指扭到了一起。

    便如此他此时纠结的内心一般。

    那小子,干了这麽大的事,彻底斩断了李谋中的仕途!

    可你却抓不到他实质性的罪证?

    一时间-祝同昌就已经预见到,未来自己和麻天寿斗法,许源这位麻天寿的爱将,冲锋陷阵,搞得自己焦头烂额的局面。

    祝同昌叹了口气:「行吧,我出的主意不行,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都知大人摆起来了。

    我想不出办法,许源又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麻天寿哼哼着,说道:「总还是要派人去申斥一下的。」

    严老挺起了胸膛。

    麻天寿一指他:「就你去吧。」

    严老立刻抱拳:「属下领命。」

    「你去了占城,给我警告那小子,最近老实点,山河司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严老笑道:「我觉得他根本不用提醒一一您瞧他的作派,羞辱了李谋中之后,立刻狂奔出城,

    在城外备好了匠物马车,逃得极为果断,显然就是怕被山河司给缠住啊,哈哈哈.」

    麻天寿苦笑了一下,挥挥手让严老先去了。

    然后,老大人抖擞了精神。

    接下来该轮到他跟山河司斗法了。

    麻天寿不打算被动的应战,山河司出招他拆解。

    他要主动出击!

    这事情是山河司理亏在先!

    你们纵容忏教,害死了我祛秽司的一位掌律。

    许源羞辱了李谋中又怎麽样?那是许源义薄云天,为同袍打抱不平,胸中满是激愤,一时间没忍住。

    再说了,你堂堂山河司指挥,被我们祛秽司的掌律给羞辱了一一你还好意思跳出来叫屈?

    不应该反思一下,这些年有没有好好修炼?

    水准涨上去了吗?

    如果涨上去了又怎麽会被年轻人羞辱?

    许源当天傍晚就冲回了占城隔天上午,严老就到了。

    严老没有进衙门,在大门口假托指挥大人的命令,把许源喊了出来。

    也在衙门口,当着几十个校尉,还有十几个路人的面,把许源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批评他「不敬上官」,「恣意妄为」,要他好生「反思过错」。

    然后就没了。

    的确是骂了一顿,但是连个「闭门思过」的惩罚都没有。

    只是「反思过错」

    而且这一番训斥,却是把许源在顺化城干的事彻彻底底的说了出来!

    衙门里众人,比如郎小八丶周雷子几个,本来还有些奇怪,昨天大人回来,就十分低调。

    苗禹大人和朱展雷来衙门里,要请他出去喝酒,为他接风洗尘。

    若是以往,大人必定是欣然赴约,酒酣耳热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跟他们吹嘘一下在顺化城的所作所为。

    可昨夜大人却拒绝了。

    今天一听才明白,好家夥,大人当真是搞了个大的!

    这种为自家人报仇雪恨的事情,最受底层校尉们敬佩。

    许源挨了一顿骂,不但没有伤到脸面,反而让他在弟兄们心目中的威望更高了。

    但是表面上,祛罗司算是给了山河司一个交代。

    你李谋中在署衙大门口被许源羞辱了,我们也在署衙大门口羞辱他一一很公平吧?

    严老训斥完,跟许源一起进了衙门。

    校尉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起来:「大人呢,您做了这麽大的事情,咱们得庆祝一下,

    中午.」

    「都闭嘴!」许源骂道:「都给老子低调点!咱们占了便宜就行了!

    你们大张旗鼓庆祝,会被山河司抓住马脚!」

    「嘿嘿嘿!」大家一起窃笑:「大人说得对。我们私下里自己买小酒喝去!」

    许源:「不准在当值的时候喝!」

    许源这次回来,其实是有些不开心的。

    因为他出去这几天,申大爷来了一趟,然后后娘和王婶等不及许源回来,就跟申大爷一起回去了。

    许源隐隐感觉:怕是出了什麽事情。

    严老来了,许源跟他商议:「我想趁这个机会回山合县一趟,您老帮我参谋参谋,合适吗?」

    严老想了想,道:「也好。虽说山河司那边抓不住你实质性的罪证,但咱们也要做些姿态。

    你回山合县,占城这边我帮你盯着。

    让山河司看来,就是咱们罚你回家赋闲了一一只是面子上强撑着,没有发公文罢了。

    山河司那边容易接受一些,咱们也能尽快将这次事件的影响平息下去。」

    许源点点头,喊来于云航:「帮本官收拾一下行李。」

    运河上,十天前有一支船队从北都出发。

    一共十二艘船,其中十一艘都装满了货物,

    沿途经过那些大城,这些货船中,便有一二艘留下。

    其馀的继续顺着运河南下。

    快到交趾的时候,货船还有四艘。

    此外还有一艘舒适的大船,船上乘客这一路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船上做主的,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

    她身材骨干,个头颇高。

    肤白如雪,容貌也是绝美。

    除了她之外,这船上还有四位青年才俊,以及大批幕僚。

    底舱中,还隐藏着三百甲士,随行护卫。

    女子每日只是吃喝玩乐,船上的其他人,则都是在哄着她玩。

    船队在交趾边界上收到了消息,监正门下已经返程。

    幕僚们便建议:「殿下,槿兮小姐已经回京了,咱们再去交趾也没什麽意思,不如就此掉头,

    咱们也回北都吧。」

    「这一路上您也玩得很尽兴,而且咱们带出来这些货物,一路上贩卖,获利已经超过十倍,这一趟值了。」

    殿下慵懒的靠在一张软榻上,望着船外滚滚的河水。

    软榻下,乖巧的趴着四头犬。

    这是皇家御兽园中,培养的特殊品种。

    体型庞大,好像小牛续一样壮硕。

    头颅宽阔,吻短而壮实。

    能够一口咬碎山羊的头骨!

    而且对于主人格外忠诚。

    只要一声令下,它们便会扑上去死死咬住猎物,主人不发话,就算是杀了它们,它们也绝不松口。

    殿下仿佛没听见幕僚们的建议,手一抬一一便有侍女,将一只剥好的葡萄送到她的手中。

    她吃了后,才不满道:「谁告诉你们本宫是因为槿兮那死丫头,才要去交趾的?

    本宫是自己想去玩!

    还没到交趾就让本宫回去?还说什麽这一趟值了?

    获利十倍又能如何,本宫差那点钱吗?」

    周围的幕僚都不敢说话了。

    谁不知道您跟槿兮小姐,一直在北都里暗中较劲。

    明眼人都知道,殿下明明出身尊贵,可是北都中提起第一贵女,大家想到的都是槿兮小姐。

    殿下从小心里就不服气。

    在北都中,不管槿兮小姐参与了什麽事情,殿下也必定掺和一脚,想要压槿兮小姐一头。

    这麽争来斗去槿兮小姐忽然出京,殿下顿时没了劲头。

    这段时间,殿下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好无聊啊—

    听说槿兮小姐在南交趾的事迹后,殿下就立刻撒娇,跟老王爷讨来了这趟差事「加速,本宫要去占城看一看。」

    「遵命。」

    船队便加快了速度。

    船身两侧的桨轮高速转动,大船破浪疾行。

    严老在署衙门口「训斥」许源的时候,这支船队恰好赶到了占城运河码头。

    船队驶进码头的船坞,殿下吩咐:「不要泄露本宫的身份。」

    「遵命。」

    运河码头上下,都知道这船队来头大,却不知道,船上那一位来头更大。

    码头给四艘货船安排优先卸货。

    殿下的船也靠了岸,但殿下没有急着进城。

    手下一位幕僚带人先行进城,安排一切。

    船上追随殿下而来的四位青年才俊,在北都中也是大名鼎鼎。

    而且每一位都出身不俗。

    槿兮小姐有许多的追求者,殿下也不湟多让。

    这四人一路上,就像是开屏的孔雀,拼命地在殿下面前展现自己。

    幕僚们看得,暗暗好笑。

    今日停船,其中一位出身松江大姓的徐博,便打开了一支窄长的藤条箱。

    从里面取出来一根拼接鱼竿,坐在船边开始钓鱼。

    他一路上已经跟殿下吹嘘了好几次,钓鱼的各种技法。

    但路上始终没有施展的机会。

    现在终于停船,他终于可以一显身手。

    那麽,一切就从「打窝」开始。

    徐博是「文修」,但他性格有些浮躁。

    所以他的老师,便传了他这种利用钓鱼磨练心性的修炼法。

    徐博一边往河中撒着饵料「打窝」,一边回头笑着对殿下说道:「听说交趾运河中,生长着一种黄花,肉质鲜嫩,鱼刺极少,在下钓上来,晚上烹了鱼羹,请殿下享用。」

    殿下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的长裙,站在甲板上,河风吹起了裙摆,高贵出尘,宛如仙子一般。

    「好呀。」殿下微笑颌首。

    和槿兮小姐不同,殿下对追求者们颇为亲和。

    追求殿下的这些人,总的来说「质量」上不如槿兮小姐的仰慕者。

    我皇明自有国情。

    娶了殿下几乎就相当于自绝仕途。

    所以那些真正有远大志向的年轻才俊们,不会追随殿下。

    就比如这徐博,虽然祖上也阔过,但这二十年来,家中不曾出过四品以上。

    但他家中的资财却是越来越多。

    松江附近便于出海,徐家从海贸中赚来了一座银山,子弟们渐渐都不大愿意苦读了。

    于是便发现,祖辈馀荫将尽,自己的银山可能要守不住了。

    徐博乃是徐家这一代中,最出色的一位,

    他进京闯出名头,然后苦苦追求殿下,为的只是给徐家寻找一个新的庇护罢了。

    殿下也知道这些,所以对追求者们态度很好,希望以此弥补自身先天的劣势。

    但瞧瞧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总觉得比起槿兮的那些仰慕者,差了一个层次。

    殿下转身,几只犬簇拥上来,欢快地摇着尾巴。

    殿下爱怜的一一揉着狗头。

    然后吩咐侍女:「去,让人仔细查一查那个许源。」

    「遵命。」

    殿下安排了事情,忽然听见身后船边的徐博喝了一声:「中!」

    也不知是徐博的钓鱼技术的确高明,还是这运河中的鱼儿太多,他刚落杆下去时间不长,就有鱼上钩了。

    徐博猛地提杆起来,鱼竿立刻弯成了一张弓。

    察觉到殿下的目光,徐博顿觉面上有光:「殿下,这条鱼很大!接下来要溜鱼,这个时候就要考验耐心了—

    他话还没说完,那大鱼猛地往水里一扎,徐博猝不及防,只觉手里一空,鱼竿嗖一声飞出去,

    掉到了船下几丈外的河水中!

    「矣这」徐博一张脸顿时臊得通红。

    「哈哈哈!」不远处传来另外三人的嘲笑声。

    殿下也是直摇头,这些废物啊殿下吹了声口哨。

    围在她脚边的犬们,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窜出去,毫不犹豫的跳入河中。

    其中一只在河水中一马当先,一口咬住了鱼竿,转头往船上拉扯。

    那大鱼还在勾上,和犬拉扯起来。

    另外几只犬,扎进了水里,不一会儿就有两只犬,分别咬住了一条大鱼的头尾,大鱼汨泪冒着血,已经死透了。

    葵犬们爬上船来。

    第一只将鱼竿丢在了徐博的脚下。

    满眼都是嫌弃。

    你这技术还钓鱼呢?

    另外两只摇着尾巴,一起把大鱼放在殿下脚下。

    这鱼足有四尺长,但是血污弄脏了甲板,一片腥臭。

    殿下掩着鼻子,摆摆手,对两只犬说道:「给你们吃了。」

    两只犬茫然,我们虽然抓鱼,但是我们也不想吃啊。

    于是一只犬小心翼翼的用爪子,将那鱼向外推。

    给身边的同伴。

    同伴再用爪子推回来·

    几次之后,那鱼被推到了甲板便,有只犬一转身,仿佛是无意的,尾巴一扫,大鱼扑通掉回了河里!

    徐博更加尴尬了,我还钓个什麽鱼啊,狗都嫌弃—

    殿下意兴阑珊,爱怜的揉了揉爱犬的头,吩咐:「罢了,登岸吧。」

    上了岸,几只犬沿着官道撒开了欢。

    这段时间在船上,它们没法放开了跑。

    官道两旁草丛里,安歇兔子啊丶草鸡啊,算是遭了殃。

    一只鬓犬忽然看到草丛里有一只百白的东西。

    便立刻压低了身子,悄无声息的潜伏过去。

    到了那东西的身后,它猛地扑出来一一结果那东西似乎早就发现它了,不紧不慢的转身丶拧脖,一口啄在了犬的脑门上。

    犬的脑袋宽阔厚重,头骨极为坚固。

    却被这东西一啄,便疼的「」一声惨叫,翻身摔落在地上,夹着尾巴鸣呜跑了。

    但犬性子暴戾好斗,一个打不过,我回去喊兄弟!

    很快一群犬都被它招呼了过来。

    所有的犬围成了一圈,低低的咆哮着,不断朝那东西逼近。

    大福昂起头来,满眼的迷惑,

    福爷我去了顺化城没几天,怎麽这占城的邪崇们,都不认得我了?

    敢来抒我虎须?!

    今日大雁和水鸟又吵了起来。

    大福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哄好两边。

    烦得不行,就不管了,溜出来躲清净。

    一只孤独的鹅,走着走着,就出了城。

    出城就出城吧。

    最近城里的邪崇吃多了,正想换一换口味,

    却没想到自己正在路边的草丛里捉虫子,却忽然有一群怪犬找上了自己。

    大福没见过这种犬,就觉得它们也是野外的怪异。

    大福昂着头,眼神渐渐变得鄙夷:外来的吧?不晓得你家福爷的厉害!

    队伍不紧不慢的顺着官道往城中行去。

    殿下坐在马车中,交趾气候湿热,风从车窗吹进来,殿下还是觉得不凉爽,便掀开了车中,一只青铜冰鉴。

    这也是一件匠物。

    里面自动生出白色的冷气。

    车外,却忽然传来整犬们的惨叫声。

    殿下脸色一变,看向车外。

    只见自己那些宝贝狗儿,一个个夹着尾巴,从一片高高的荒草从中窜了出来。

    「怎麽回事!?」殿下怒道:「速派人去看看。」

    徐博正要出马,身边另外一位才俊已经腾空而起,凌空三个踏步,便到了那一片荒草上方。

    徐博三人一起撇嘴:无脑莽夫!

    这厮名叫蒙跖,六流武修。

    他在空中已经拔出了背上的大剑。

    到了草丛上方,往下一瞧,咧嘴笑了:「殿下!」

    「这里好肥一只鹅,待我捉了晚上请殿下吃烧鹅—」

    大福这辈子,最听不得别人说什麽「烧鹅」!

    蒙跖身躯下坠,同时已经把剑插回去了,一只鹅而已,徒手可搏之!

    队伍中所有人都看到了,草丛里猛地射出来一道白影。

    撞在了蒙跖身上。

    然后便见这位身躯如牯牛的六流武修,发出了一声惊天惨叫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裤裆,重重砸在了草地上。

    元自是惨叫不止。

    殿下以手掩面:怎麽喜欢我的都是这种货色!

    跟槿兮那边完全没得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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