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你们母女吵架,能不能别把问题往我身上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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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1章 你们母女吵架,能不能别把问题往我身上扯?

    肯特公爵夫人没有立刻落座,她在餐桌旁站定,目光极自然地扫过银壶与面包篮,随后,像是终于意识到什麽似的,微微一怔。

    「咦?」她轻声开口,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亚瑟爵士今天坐的是墨尔本子爵的位置吗?首相今天————没来陪你用早餐吗?」

    这句话落下时,亚瑟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不是因为被点名,而是因为他立刻意识到,肯特公爵夫人说这话完全是故意的。

    虽然对方明显不是冲着他来的,但是作为母女冲突的背景板,他仍旧如坐针毡。

    亚瑟爵士这辈子有两次后悔自己学了德语,第一次是高斯给他写信探讨三维空间问题的时候,至于第二次,那就是现在了。

    维多利亚抬起头,显然也没料到母亲会这样开场。

    「今天他没来。」她回答得很快,却没有解释原因。

    肯特公爵夫人露出了一点极淡的笑意,像是松了口气似的:「那就好。我之前还担心,首相那边的事务已经繁多到————连礼拜日的清晨也不肯放过你。」

    这句话说得极为得体,听起来就像是母亲对女儿的正常关心。

    没有指责,没有抱怨,甚至没有点明墨尔本子爵对白金汉宫的干预,然而却把「谁更常出现在白金汉宫的餐桌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暴露在了阳光下。

    餐厅里短暂地安静了一瞬。

    维多利亚的手指在餐巾下轻轻收紧。

    她当然明白母亲在说什麽,甚至比母亲以为的还要清楚。

    「母亲。」她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克制:「墨尔本子爵只是身体不适,并非是我让他不来的。」

    「我并没有说是你让他不来。」公爵夫人落了座,温和地回应道:「我只是庆幸,他今天难得的懂分寸。」

    亚瑟闻言,差点忍不住想要揪住心脏,行伦敦塔故事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淑女们可以随时随地在舞会上晕倒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奈何白金汉宫人多眼杂,万一他在女王母子面前晕倒的事情传出去,还不得被各路政敌加以利用,让别人笑话一辈子?

    维多利亚抬起眼,看向母亲。

    这是她继位之后,少有的几次正面迎上那道目光。

    「分寸?」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母亲觉得,什麽才算分寸呢?」

    肯特公爵夫人慢条斯理地解开手套,将其放在膝上,动作从容得仿佛这不过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晨间对话。

    「对一位年轻的女王而言————」她终于开口:「分寸,就是知道什麽时候身边的人是在辅佐你,什麽时候是在替你做决定。」

    早就吃完了米布丁的亚瑟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切着盘中的培根,仿佛那块肉的纤维结构里藏着什麽值得深入研究的国家机密。

    他很清楚,这时候自己哪怕抬一下眼,都会被卷进这场并非为他准备,却偏偏有他在场的对峙里。

    「墨尔本子爵从未替我做决定。」维多利亚毫不示弱:「他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给予建议。」

    「我知道。」肯特公爵夫人点了点头:「他一向很擅长给予建议」。我只是担心,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缺少他陪同的情况下,独自吃完一顿早餐了。」

    这句话终于越过了那条看不见的线。

    维多利亚的手彻底握紧了。

    「母亲!」她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了一些:「我已经是女王了。」

    「正因如此。」肯特公爵夫人抬眼看着女儿:「我才不得不提醒你。」

    餐厅里的气压仿佛都被压低了几个百帕。

    亚瑟终于意识到,培根里的国家机密已经研究到头了。

    他放下刀叉,轻轻咳了一声,语气谨慎而克制,如履薄冰道:「陛下,殿下————」

    母女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

    「倘若我可以斗胆说一句————」亚瑟微微欠身:「早餐之后,原定还有几项事务需要处理。明天内阁和议会就要讨论了,考虑到下午还要进行串联,陛下最好是能在上午九点半之前做出决定————」

    亚瑟话音落地后,餐厅里并没有立刻响起回应。

    肯特公爵夫人并没有马上看向维多利亚,而是先把目光移回到餐桌上,似乎是在平复情绪。

    如果刚才那番话是出自墨尔本子爵之口,她大概已经冷笑着指出:「首相似乎连女王的早餐时间都要纳入内阁日程。」

    如果说话的是某位不识趣的贵族,她甚至不必开口,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对方记住什麽叫越界。

    但现在说话的人,是亚瑟·黑斯廷斯,是这位品格与能力历经了乔治四世丶

    威廉四世与维多利亚三朝验证的28岁老臣。

    更重要的是,这是个在肯辛顿时期就懂得分寸,在维多利亚登基后又始终懂得保持恰当距离的骑士精神践行者。

    肯特公爵夫人沉默了片刻,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是正事。」她语气平缓地开口道:「那自然不能耽误。」

    这句话既没有否定什麽,也没有再继续追击。

    它本身,就代表放行了。

    亚瑟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仍旧维持着低头欠身的姿态,没有多说一个字。

    维多利亚立刻抓住了这个顺坡而下的机会。

    她动作利落地站起身:「母亲,我先去书房处理几份文件。上午还有安排,就不在餐厅陪您了。」

    肯特公爵夫人看着她,没有反驳:「也好,别太累着自己。」

    维多利亚微微领首,随后转向亚瑟,语气比刚才轻了一分,却不容置喙:「亚瑟爵士,您用完早餐后,来书房找我。」

    亚瑟欠身答道:「遵命,陛下。」

    维多利亚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席。

    披肩在她肩后轻轻晃了一下,很快便消失在餐厅通往内廷的那道门后。

    餐厅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肯特公爵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像是刚才那场暗流汹涌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米布丁看起来还不错。」她忽然开口,语气甚至带着点闲谈的意味:「白金汉宫的餐点,您觉得比起肯辛顿宫如何?」

    「肯辛顿宫的早餐没有白金汉宫这麽丰盛,更像是家庭用餐————」亚瑟微微一笑,语气放得极轻:「不过,虽然肯辛顿宫的菜色没有这麽精致,但是人坐在餐桌前,总能吃得久一些。」

    肯特公爵夫人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所以你更喜欢肯辛顿宫?」

    「不敢说喜欢。」亚瑟很自然地摇了摇头,他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您或许知道,我是个苦出身。我没怎麽见过父母。或者说————我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他们。我出生在约克的乡下,母亲在我出生时就去世了,父亲是谁,我从来不知道。我最早的记忆,是济贫院的院子,还有冬天永远不够暖的被褥。」

    他说这些话时,没有任何控诉的意味,更像是在回顾一段已经被他自己整理丶归档过的经历。

    「后来被送去农场做学徒,再后来————运气稍微好了一点。」亚瑟笑了笑,那笑意透着写意与轻松:「我叔叔,或者应该说,其实是我的爷爷?总而言之,那位老乡绅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一条路。不过————家庭这种东西嘛,对我来说,一直都很模糊。」

    肯特公爵夫人没有插话,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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